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,“两孩”“三孩”政策的放开,人们对优质家政服务的需求与日俱增。但长期以来,家政服务行业存在就业门槛低、部分阿姨资质缺把关、诚信体系不完善等短板,不仅雇主找保姆头疼,保姆自己也不满意。
家政服务是千家万户对美好生活向往的重要组成部分,看似小事,却关系着大民生。上个月,《浙江省家政服务条例》正式通过,将于明年7月1日起施行。这个新《条例》有什么特色亮点?能解决家政服务领域哪些突出问题?
据有关调查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我国35.6%的家庭有老年人照料需求,18.2%的家庭有未成年人照料需求,30.4%的家庭有双重照料需求。家政服务从业人员超3000万人,且年均增速保持在20%以上。
家政服务,其实不只是找保姆那么简单。医院的护工、打扫卫生和修理电器的小时工,算不算家政服务人员?中介机构算不算家政服务机构?
浙江的这份《条例》对此规定,进入共同生活的亲属住所或其他约定场所,为雇主提供满足家庭日常生活需求的有偿服务活动,就属于家政服务人员。需求主要是4大类:保洁烹饪、家用设施物品维修保养、家庭人员生活照护、孕产妇婴幼儿护理等。
而只要依法设立,从事家政服务经营活动的法人、非法人组织和个体工商户,包括家政服务中介机构,都属于家政服务机构。
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。立法,无非是将群众意见较大、有争议的事情,定下统一的规定,让人们在真实的操作中有章可循。
家政服务看似只是带娃、打扫、烧饭等小事,但对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大事。陌生人进陌生门,首当其冲的第一道关,就是服务人员的身体健不健康、身份安不安全。
一些地方的“保姆一条街”,几百米长的巷子,挤满了大大小小10多家中介。很多中介公司负责将服务人员推荐给雇主,双向收费,但不能提供并有效核实服务人员相关信息,因此常有人说“找到一个好阿姨,就像撞大运”。
一是提供居家式家政服务或在一定时期内定时提供家政服务的,家政服务机构要建立完整需求评估、服务的品质跟踪等制度,服务人员有不合适的,及时更换。
二是提供居家式家政服务的,家政服务机构要对拟指派或居间介绍的服务人员核实是否有盗窃、赌博、吸毒、侮辱、诽谤、虐待、暴力伤害等违法犯罪行为记录,根据发生时间、情节轻重如实告知用户。
三是鼓励用户与其直接聘请的服务人员对家政服务合同、委托合同事先作出约定,如服务地点、内容、方式、期限和费用等。
雇主用得放心,保姆也要干得舒心。《条例》要求雇主不得强迫服务人员提供约定以外或可能对其人身、财产安全造成损害的服务,也不能谩骂、侮辱、诽谤、诬陷、虐待、殴打服务人员等。
2019年6月,国务院办公厅印发《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》。此后,上海、广东等地的家政服务条例相继实施。
而浙江,虽然省政府办公厅早在2019年12月就出台了“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实施建议”,但立法的探索先从基层起步,步子迈得不大却稳。
在全省《条例》出台之前,温州在2021年2月通过了《温州市家政服务条例》,成为设区的市在全国率先就家政服务领域制定的一部地方性法规。
有930万余人口的温州,当时家政服务人员仅仅7万多名。人社部门曾对当地家政服务人员总需求量做过调研统计,约为30万名,缺口巨大。供不应求又加上缺乏有效规定,市场必然良莠不齐。
一个明显问题,就是家政服务市场供需双方获取信息不对称。光对家政服务机构有“公开”要求还不够,上海、广东等地的条例,要求家政服务人员“持证上岗”。
温州条例则提出,由人力社保等部门建立全市统一的家政服务管理平台,使服务人员信息可查可溯源。这得益于浙江数字化改革带来的便利。
这也是浙江《条例》的一大鲜明特色:省商务主管部门将依托一体化智能化公共数据平台,建设全省统一的“浙里家政”综合管理服务平台。
在平台上,不仅要及时汇集发布家政服务业有关规定法律法规、政策措施、服务标准、合同示范文本等信息,还要依法归集、存储、更新家政服务机构和人员的基础信息、信用信息等,并依法提供内容查询、文本下载等服务。
“两个码”是亮点,一个是“机构码”,另一个是“人员码”。顾名思义,分别赋予按规定录入信息、核查身份后的家政服务机构和人员,并对服务人员的健康证明、技能等级状况、从业经历等信息经比对后实行动态更新。雇主扫一扫,就能得知相关信息。
作为家庭生活的日常所需,家政服务领域同样是矛盾纠纷的集中地。不少人关心,雇主和保姆之间、雇主和中介机构之间发生纠纷怎么处理?
《条例》写明:可向县级以上政府12345政务服务热线等投诉,商务、市场监管、人社、公安等部门也应健全投诉举报处理机制,并鼓励支持街道办事处、居委会进行调解。
一些诸如重复收费、编造服务项目收费或提供虚假情况等,家政服务机构将负法律责任,最高处3万元以下罚款。
“以前带孩子,吃饱穿暖就行了,现在不学点业务都没法干。”这句阿姨们互相调侃的话,反映了一个现实:群众对家政服务的质量发展要求越来越高。
注册成本低、流程简单、对技能要求不高等,是过去家政服务业的“通病”。摆张桌子、放部电话的“低小散”家政公司,以及缺乏护理学、医学和营养学等专业相关知识技能的家政服务人员,显然已跟不上时代发展和群众需求。
如何提升家政服务人员能力水平,很多地方在探索。如上海的条例,鼓励员工念成人大学,拿到文凭后有可能落户,意在激发家政服务人员的工作积极性和获得感。
“常山阿姨”进入市场后,便开启追踪体系,有关部门定期调查她们的工作状况,如雇主评价、更换雇主原因等,不合格的被列入“黑名单”,坚持3年连续就业的有一定资金奖励。杭州三替家政服务、宁波家政创业园、台州家庭服务中心等也在逐渐完备服务反馈机制。
建立服务质量评价体系,也在浙江《条例》中体现。保姆用得好不好,雇主不但可以打分,还能进行个性化评论,方便下一任雇主查看。
针对母婴护理、养老护理等市场急需的家政服务,省人社部门纳入职业培训目录和紧缺职业(工种)目录,并会同商务、财政部门建立职业培训、等级认定和等级提升补贴机制。
技多不压身,产教融合型的家政服务机构将成趋势。由人社、商务部门组织并且开展服务人员职业技能培训,教育、人社部门支持高等院校、中等职业学校(含技工学校)开设家政服务有关专业,培养引进专业师资,技能培训与学历培养“两手抓”。
温州的一些家政服务企业,已配备技能测评区、实训训练馆、创业工坊区等,带动了更多高素质服务人员就业创业,很多团队主力是80后90后。但不容忽视的是,家政服务规范化的覆盖面仍有限。温州登记的家政服务机构约4000家,入驻市场的只有20多家。
“产业促进”,也是浙江《条例》的一项特色内容。从资金、场地、人才等方面,全省各地将增加优惠扶持措施,促进家政服务业做大做强,同时培育区域特色品牌。
严“进”优“出”,像网购一样形成一整套流程,彼此不能不诚信,中介不能当“甩手掌柜”,有了法律的约束,相信今后找阿姨,不用再“碰运气”。